告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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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邊不是說話的地方, 但有些話還是要第一時間說清。
姜雙雙故作從容道：“學長，我老公是秦頌他舅，我現在是他舅媽。”
宋知宴面露詫異，拿眼神詢問姜雙雙怎麽回事, 姜雙雙朝他擠眼, 示意晚些私下說。
兩人在景泗面前擠眉弄眼傳遞信息, 看得景泗莫名不爽, 冷笑一聲。
宋知宴識趣地沒再追問，只抓緊時間解釋一句：“抱歉雙雙，今天的行程是非公開的, 我不知道是誰洩漏了消息, 稍後一定讓人查出來給你個交代。”
當時看到姜雙雙被人群裹挾，臉色都不好了，天知道他有多著急多懊悔。
是他沒看好手下的人，又因為迫不及待想見到她，自私地讓她跑來這種公共場合, 說起來還要多虧景泗及時護住她, 否則真出了事他難辭其咎。
姜雙雙其實已經猜到了這點，她自己也追星, 當然知道粉絲有多狂熱，藝人的行程信息都可以拿來賣錢。
“知道了學長, 我沒事，回去再聯系，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景泗先一步坐進後座，這裏不能停太久, 姜雙雙麻利地跟上車，放下車窗和宋知宴揮手。
宋知宴給她比劃一個打電話的手勢, 姜雙雙笑著點頭，那默契，瞎子都能看見。
關好車窗一回頭，姜雙雙以為景泗會讓她解釋，沒想到他已經閉眼休息，一副沒興趣聽的模樣。
這就是協議裏說的尊重彼此的私生活？
他不問她為什麽來接宋知宴，是不想讓她再提林安靜吧，不問就不問，反正她對林安靜的事也沒那麽感興趣。
車內安靜下來。
姜雙雙起得早，有些昏昏欲睡。
景泗忽然開口，聲音低沈透著一絲疲憊：“林安靜去酒店找我，打算約我一起看美術展，我沒理會。記者是她特意叫去的，故意借位拍出姿勢暧昧的照片，熱搜也是她花錢買的。”
姜雙雙一下精神了，睜開眼發現司機已經飛快打開駕駛座的升降隔板，將他自己的存在感抹去。
她有些好笑，扭頭看景泗。
他說剛才那番話時閉著眼，察覺到被註視，緩緩掀起眼皮，和姜雙雙對上視線：“怎麽，還有什麽想問的？”
姜雙雙搖頭，嘴角控制不住地翹起來：“那你有沒有事想問我？”問我才說，不問就算了，快問呀快問呀。
“沒有。”景泗重新閉上眼。
姜雙雙：“？”
她都做好坦白交代，連幼兒園大班那些糗事一並和盤托出的準備了，被他一句“沒有”堵得不上不下，氣呼呼瞪著他，心說你牛，你厲害行了吧，有本事一輩子也別問我，問也不說！
車內恢覆安靜，這次一直持續到兩人到家。
景泗需要倒時差，沖了澡回房間休息，姜雙雙正和室友們商量要一起去看電影吃火鍋，姜媽打來電話。
“媽，什麽事，您跟我爸還沒動身嗎？”老兩口說要去海南，機票都買好了，就是今天，“幾點飛，別遲到了，我剛從那邊回來，路上有點堵。”
姜媽笑：“我和你爸改簽了，早晨你師兄突然給你爸來電話，說他回國了，人在海市，想給我們個驚喜。你爸一高興，就說要一起吃個晚飯，你晚上記得早點回來。”
姜雙雙立馬開始點菜：“媽，我要吃您做的豆角燉五花肉，涼拌酸辣土豆絲，還有我爸最拿手的魚頭泡餅，要是有荷葉雞和米粉肉，我想象不出我今晚會是個多麽快樂的小女孩。”
姜媽那邊笑罵她：“小饞貓，我和你爸這段時間可沒少給你做好吃的，說的好像虧了你嘴似的。”
說完和姜爸原話轉達，夫妻倆對著笑，對女兒的撒嬌一點辦法沒有，高高興興應下，一起忙活洗菜摘菜做準備。
“媽，我要跟林鹿她們看個電影，小萌訂好票了，一會就去，看完再回家幫忙啊，保證不耽誤事。”
“你去玩吧，時間還早，有我和你爸足夠，用不著你，”母女倆又聊了幾句，要掛電話時姜媽忽然道，“雙雙，你爸讓我問一下，女婿是不是也回來了？”
姜雙雙意外：“ 我爸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 你這孩子，這麽重要的事，我要不問你，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們了？多虧孟醫生給你爸打電話回訪，隨口提了句，要不然咱們家吃飯不讓女婿一起回來，那叫什麽事？”
姜雙雙往臥室外看了眼，對面臥室並沒動靜，應該是個巧合？倒不是她不懂禮數，那不是怕景泗和師兄碰面，她又要尷尬麽。
再說了，兩人只是協議夫妻，她不帶他回去才正常，搞不好景泗還會覺得她這個乙方沒自知之明，敢讓甲方百忙中撥冗配合她演戲。
她猶豫著要怎麽說才能說服二老，最好一個今天吃，一個明天吃，別把兩人湊一起。
也怪她，換新郎的事一直沒好意思告訴師兄，他早晨認錯人管景泗叫秦頌，她當時偷瞄一眼，景泗那笑容冷得嚇人。
不等她想好說辭，她媽那邊已經拍板：“行了，我和你爸趕緊忙了，女婿那兒你去說，有別的事就忙你們的，晚上到點一起回來吃飯就行。 ”
“誒媽，等等，我——”
我什麽也沒用，她媽已經無情冷漠地掛斷了電話，不給她找借口的機會。
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讓兩人錯開，比如她就不告訴景泗吃飯的事，這樣晚上她一個人回去，頂多挨幾句罵，就說景泗剛回來倒時差，人很疲憊在休息，她不忍心打擾，應該能糊弄過去。
可一想到景泗幫他爸找到這麽好的醫療團隊，她卻連頓飯都不帶他回去吃，既對不住景泗的幫忙，又浪費了他爸一番心意。
還有，據孟醫生說，他爸在用的某臺高科技治療儀，因為造價極其昂貴，國內暫時沒引進，國外也尚未普及，他們這次能帶回來一臺做研究，全靠景氏集團讚助。
這讚助是為了誰？姜雙雙沒法裝傻。
“哎，誰讓我良心未泯呢，”她想明白後立馬不再糾結，大大方方去次臥敲門，“景先生，你睡了沒有，方便說幾句話嗎？”
過了會兒才有回應：“進來吧。”
景泗聲音懶洋洋。
姜雙雙懷疑自己吵醒他了，下意識放輕手腳，開門走進去。屋裏拉著簾，沒開燈，雖然是白天卻光線昏暗。
燈下看美人……咳咳，她禮貌收回目光。
絕對不承認是偷瞄被某人抓到。
這是她搬進這個家後，第一次進次臥，算上裝飾物在內視線中只有黑白灰三色，看起來並不枯燥，反而簡潔舒適，讓人沈靜。
這麽一對比，她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麽景泗每次路過主臥都要崩潰了，他的房間沒一點多餘的東西，她那屋，嗯，大概算上她全都多餘。
“不是要跟我說事？”
“哦，我爸媽叫咱們晚上回去一起吃個飯，孟醫生對我爸很負責，他身體最近有明顯好轉，我們全家都特別感謝你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，一家人，應該的。”這話景泗說得相當自然，好像他心裏真的這麽認為，姜雙雙默默給他豎大拇指。
“那你是答應了吧？”
“我晚上約了孟子學吃飯，他為了見我特地推了其他邀約，不好放他鴿子，你幫我跟你爸媽解釋一下，改天我再去看望二老。”
姜雙雙覺得景泗說話真好聽，對她爸媽禮貌尊重是其次，重點是他說，他，不，去。
嘿嘿，得救啦！
“我不去你很高興？”景泗挑眉。
姜雙雙一秒收起笑容：“屋裏這麽黑你看錯了，我很遺憾，特別失望，難得我爸媽喊咱們一起回家吃個飯，你卻不陪我回去——”
“那我去，別失望了。”
姜雙雙：“……”
姜雙雙：“？”
不是，怎麽還帶臨時變卦的，你們霸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，出來混難道不要面子的嗎！
“我怎麽覺得，你比剛才更失望了，”景泗冷笑，坐起身看姜雙雙，“你說實話，到底想不想讓我跟你回去？”
“我說了，你就聽嗎？”
“夫妻之間總要有點信任。”
姜雙雙踢踢腳，覺得瞞下去也沒意思，還不如實話實說：“那你今天別去了，改天吧，我爸媽是誠心邀請你，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所有安排，但宋知晏今晚也在，你們倆又不熟，我怕你們都不自在。”
“是你自己不自在吧？”
“怎麽可能，我為什麽要不自在，完全是為了大家考慮。”
“是嗎？我約孟子學也是為了謝他，既然這麽巧，不如大家湊一起，我帶孟子學一起登門，相信你爸媽肯定會歡迎他。”
姜雙雙杏目圓睜：“說好的夫妻間要有點信任呢？”
景泗嗤一聲：“協議夫妻不需要這種東西，晚上幾點？”
“晚上零點，你來吧，我親自下廚給你煮一碗泡面，不夠吃給你煮十碗，口味任你挑，讓你一次吃個夠。”姜雙雙跟他賭氣。
景泗不理她，當著他的面給姜爸打了電話，說了他和孟子學提前約好的事。
都不用他多說什麽，姜爸那邊就直呼巧了，主動說要請孟醫生一起來，大家一起聚聚，人多才熱鬧。
“今天既是給你接風，也是給我唯一一個徒弟接風，宋知晏這個人你或許有印象，他是雙雙師兄，兩個孩子從小一起練琴，小晏算是半個姜家人。晚上你們也認識一下，以後當做一家人常來常往。”
“沒問題，我都聽您的，孟子學說您這段時間鍛煉效果不錯，有什麽需要的您盡管提，我這邊都幫你提前備好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這孩子，工作那麽忙，還總惦記著我這點事。雙雙這丫頭從小嬌氣了點，肯定沒少讓你費心，你多擔待。她要是敢欺負你，你就跟我和你媽說，等回來我們給你收拾她。”
“謝謝爸，我知道了，到時一定告訴您，讓您跟媽給我做主。”
一個關心老丈人身體，一個感激女婿事事周到，翁婿二人相聊甚歡。
姜雙雙人都麻了。她眼睜睜看著一老一少把晚飯的事定下，人不僅沒少，還多一個。
等姜爸那邊掛斷電話，姜雙雙叉腰聲討景泗：“景先生，你這樣太過分了，你是故意讓我為難的吧？”
景泗看她一眼，臉蛋氣鼓鼓的，叉著腰虛張聲勢的樣子還挺可愛。
“為什麽為難？你爸說了，你師兄是半個姜家人，讓我們好好相處。”他故意強調師兄兩個字，顯然是告訴姜雙雙，他沒忘了她當初給初戀打電話，喊的就是師兄。
姜雙雙氣得跺腳，想解釋又偏不想如他的意，幹脆抱起手邊的抱枕朝他砸過去。景泗不知道為什麽沒躲開，正巧被砸到臉，頭發全亂了。
姜雙雙氣焰一下弱下來：“砸到哪了，疼不疼？”跟著更生氣了，又譴責，“你幹嘛不躲，想碰瓷嗎？”
景泗冷笑，毫不猶豫拿起手機給姜爸發語音信息：“爸，雙雙欺負我，趁我睡覺對我動手動腳，您跟媽一定要給我做主。”發完淡淡看向姜雙雙，配合他剛被砸到，眼尾泛紅頭發淩亂的樣子，何其嬌弱。
姜雙雙：“？？？”
餵，怎麽說話呢，還要不要臉！
彼時，宋知晏提前去姜家給師父師母幫忙，進門不久就聽到姜爸說景泗晚上也來。緊跟著，姜爸點開了景泗發來的語音消息。
姜爸：“……”
這小兩口真是，也不害臊，都讓你們師兄聽見了。
姜媽哈哈幹笑，替女兒尷尬。
別說，小別勝新婚，憑女婿那個相貌，這種事她閨女還真幹得出來。
宋知晏垂下眼，想笑，卻笑不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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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邊不是說話的地方, 但有些話還是要第一時間說清。
姜雙雙故作從容道：“學長，我老公是秦頌他舅，我現在是他舅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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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在景泗面前擠眉弄眼傳遞信息, 看得景泗莫名不爽, 冷笑一聲。
宋知宴識趣地沒再追問，只抓緊時間解釋一句：“抱歉雙雙，今天的行程是非公開的, 我不知道是誰洩漏了消息, 稍後一定讓人查出來給你個交代。”
當時看到姜雙雙被人群裹挾，臉色都不好了，天知道他有多著急多懊悔。
是他沒看好手下的人，又因為迫不及待想見到她，自私地讓她跑來這種公共場合, 說起來還要多虧景泗及時護住她, 否則真出了事他難辭其咎。
姜雙雙其實已經猜到了這點，她自己也追星, 當然知道粉絲有多狂熱，藝人的行程信息都可以拿來賣錢。
“知道了學長, 我沒事，回去再聯系，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景泗先一步坐進後座，這裏不能停太久, 姜雙雙麻利地跟上車，放下車窗和宋知宴揮手。
宋知宴給她比劃一個打電話的手勢, 姜雙雙笑著點頭，那默契，瞎子都能看見。
關好車窗一回頭，姜雙雙以為景泗會讓她解釋，沒想到他已經閉眼休息，一副沒興趣聽的模樣。
這就是協議裏說的尊重彼此的私生活？
他不問她為什麽來接宋知宴，是不想讓她再提林安靜吧，不問就不問，反正她對林安靜的事也沒那麽感興趣。
車內安靜下來。
姜雙雙起得早，有些昏昏欲睡。
景泗忽然開口，聲音低沈透著一絲疲憊：“林安靜去酒店找我，打算約我一起看美術展，我沒理會。記者是她特意叫去的，故意借位拍出姿勢暧昧的照片，熱搜也是她花錢買的。”
姜雙雙一下精神了，睜開眼發現司機已經飛快打開駕駛座的升降隔板，將他自己的存在感抹去。
她有些好笑，扭頭看景泗。
他說剛才那番話時閉著眼，察覺到被註視，緩緩掀起眼皮，和姜雙雙對上視線：“怎麽，還有什麽想問的？”
姜雙雙搖頭，嘴角控制不住地翹起來：“那你有沒有事想問我？”問我才說，不問就算了，快問呀快問呀。
“沒有。”景泗重新閉上眼。
姜雙雙：“？”
她都做好坦白交代，連幼兒園大班那些糗事一並和盤托出的準備了，被他一句“沒有”堵得不上不下，氣呼呼瞪著他，心說你牛，你厲害行了吧，有本事一輩子也別問我，問也不說！
車內恢覆安靜，這次一直持續到兩人到家。
景泗需要倒時差，沖了澡回房間休息，姜雙雙正和室友們商量要一起去看電影吃火鍋，姜媽打來電話。
“媽，什麽事，您跟我爸還沒動身嗎？”老兩口說要去海南，機票都買好了，就是今天，“幾點飛，別遲到了，我剛從那邊回來，路上有點堵。”
姜媽笑：“我和你爸改簽了，早晨你師兄突然給你爸來電話，說他回國了，人在海市，想給我們個驚喜。你爸一高興，就說要一起吃個晚飯，你晚上記得早點回來。”
姜雙雙立馬開始點菜：“媽，我要吃您做的豆角燉五花肉，涼拌酸辣土豆絲，還有我爸最拿手的魚頭泡餅，要是有荷葉雞和米粉肉，我想象不出我今晚會是個多麽快樂的小女孩。”
姜媽那邊笑罵她：“小饞貓，我和你爸這段時間可沒少給你做好吃的，說的好像虧了你嘴似的。”
說完和姜爸原話轉達，夫妻倆對著笑，對女兒的撒嬌一點辦法沒有，高高興興應下，一起忙活洗菜摘菜做準備。
“媽，我要跟林鹿她們看個電影，小萌訂好票了，一會就去，看完再回家幫忙啊，保證不耽誤事。”
“你去玩吧，時間還早，有我和你爸足夠，用不著你，”母女倆又聊了幾句，要掛電話時姜媽忽然道，“雙雙，你爸讓我問一下，女婿是不是也回來了？”
姜雙雙意外：“ 我爸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 你這孩子，這麽重要的事，我要不問你，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們了？多虧孟醫生給你爸打電話回訪，隨口提了句，要不然咱們家吃飯不讓女婿一起回來，那叫什麽事？”
姜雙雙往臥室外看了眼，對面臥室並沒動靜，應該是個巧合？倒不是她不懂禮數，那不是怕景泗和師兄碰面，她又要尷尬麽。
再說了，兩人只是協議夫妻，她不帶他回去才正常，搞不好景泗還會覺得她這個乙方沒自知之明，敢讓甲方百忙中撥冗配合她演戲。
她猶豫著要怎麽說才能說服二老，最好一個今天吃，一個明天吃，別把兩人湊一起。
也怪她，換新郎的事一直沒好意思告訴師兄，他早晨認錯人管景泗叫秦頌，她當時偷瞄一眼，景泗那笑容冷得嚇人。
不等她想好說辭，她媽那邊已經拍板：“行了，我和你爸趕緊忙了，女婿那兒你去說，有別的事就忙你們的，晚上到點一起回來吃飯就行。 ”
“誒媽，等等，我——”
我什麽也沒用，她媽已經無情冷漠地掛斷了電話，不給她找借口的機會。
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讓兩人錯開，比如她就不告訴景泗吃飯的事，這樣晚上她一個人回去，頂多挨幾句罵，就說景泗剛回來倒時差，人很疲憊在休息，她不忍心打擾，應該能糊弄過去。
可一想到景泗幫他爸找到這麽好的醫療團隊，她卻連頓飯都不帶他回去吃，既對不住景泗的幫忙，又浪費了他爸一番心意。
還有，據孟醫生說，他爸在用的某臺高科技治療儀，因為造價極其昂貴，國內暫時沒引進，國外也尚未普及，他們這次能帶回來一臺做研究，全靠景氏集團讚助。
這讚助是為了誰？姜雙雙沒法裝傻。
“哎，誰讓我良心未泯呢，”她想明白後立馬不再糾結，大大方方去次臥敲門，“景先生，你睡了沒有，方便說幾句話嗎？”
過了會兒才有回應：“進來吧。”
景泗聲音懶洋洋。
姜雙雙懷疑自己吵醒他了，下意識放輕手腳，開門走進去。屋裏拉著簾，沒開燈，雖然是白天卻光線昏暗。
燈下看美人……咳咳，她禮貌收回目光。
絕對不承認是偷瞄被某人抓到。
這是她搬進這個家後，第一次進次臥，算上裝飾物在內視線中只有黑白灰三色，看起來並不枯燥，反而簡潔舒適，讓人沈靜。
這麽一對比，她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麽景泗每次路過主臥都要崩潰了，他的房間沒一點多餘的東西，她那屋，嗯，大概算上她全都多餘。
“不是要跟我說事？”
“哦，我爸媽叫咱們晚上回去一起吃個飯，孟醫生對我爸很負責，他身體最近有明顯好轉，我們全家都特別感謝你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，一家人，應該的。”這話景泗說得相當自然，好像他心裏真的這麽認為，姜雙雙默默給他豎大拇指。
“那你是答應了吧？”
“我晚上約了孟子學吃飯，他為了見我特地推了其他邀約，不好放他鴿子，你幫我跟你爸媽解釋一下，改天我再去看望二老。”
姜雙雙覺得景泗說話真好聽，對她爸媽禮貌尊重是其次，重點是他說，他，不，去。
嘿嘿，得救啦！
“我不去你很高興？”景泗挑眉。
姜雙雙一秒收起笑容：“屋裏這麽黑你看錯了，我很遺憾，特別失望，難得我爸媽喊咱們一起回家吃個飯，你卻不陪我回去——”
“那我去，別失望了。”
姜雙雙：“……”
姜雙雙：“？”
不是，怎麽還帶臨時變卦的，你們霸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，出來混難道不要面子的嗎！
“我怎麽覺得，你比剛才更失望了，”景泗冷笑，坐起身看姜雙雙，“你說實話，到底想不想讓我跟你回去？”
“我說了，你就聽嗎？”
“夫妻之間總要有點信任。”
姜雙雙踢踢腳，覺得瞞下去也沒意思，還不如實話實說：“那你今天別去了，改天吧，我爸媽是誠心邀請你，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所有安排，但宋知晏今晚也在，你們倆又不熟，我怕你們都不自在。”
“是你自己不自在吧？”
“怎麽可能，我為什麽要不自在，完全是為了大家考慮。”
“是嗎？我約孟子學也是為了謝他，既然這麽巧，不如大家湊一起，我帶孟子學一起登門，相信你爸媽肯定會歡迎他。”
姜雙雙杏目圓睜：“說好的夫妻間要有點信任呢？”
景泗嗤一聲：“協議夫妻不需要這種東西，晚上幾點？”
“晚上零點，你來吧，我親自下廚給你煮一碗泡面，不夠吃給你煮十碗，口味任你挑，讓你一次吃個夠。”姜雙雙跟他賭氣。
景泗不理她，當著他的面給姜爸打了電話，說了他和孟子學提前約好的事。
都不用他多說什麽，姜爸那邊就直呼巧了，主動說要請孟醫生一起來，大家一起聚聚，人多才熱鬧。
“今天既是給你接風，也是給我唯一一個徒弟接風，宋知晏這個人你或許有印象，他是雙雙師兄，兩個孩子從小一起練琴，小晏算是半個姜家人。晚上你們也認識一下，以後當做一家人常來常往。”
“沒問題，我都聽您的，孟子學說您這段時間鍛煉效果不錯，有什麽需要的您盡管提，我這邊都幫你提前備好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這孩子，工作那麽忙，還總惦記著我這點事。雙雙這丫頭從小嬌氣了點，肯定沒少讓你費心，你多擔待。她要是敢欺負你，你就跟我和你媽說，等回來我們給你收拾她。”
“謝謝爸，我知道了，到時一定告訴您，讓您跟媽給我做主。”
一個關心老丈人身體，一個感激女婿事事周到，翁婿二人相聊甚歡。
姜雙雙人都麻了。她眼睜睜看著一老一少把晚飯的事定下，人不僅沒少，還多一個。
等姜爸那邊掛斷電話，姜雙雙叉腰聲討景泗：“景先生，你這樣太過分了，你是故意讓我為難的吧？”
景泗看她一眼，臉蛋氣鼓鼓的，叉著腰虛張聲勢的樣子還挺可愛。
“為什麽為難？你爸說了，你師兄是半個姜家人，讓我們好好相處。”他故意強調師兄兩個字，顯然是告訴姜雙雙，他沒忘了她當初給初戀打電話，喊的就是師兄。
姜雙雙氣得跺腳，想解釋又偏不想如他的意，幹脆抱起手邊的抱枕朝他砸過去。景泗不知道為什麽沒躲開，正巧被砸到臉，頭發全亂了。
姜雙雙氣焰一下弱下來：“砸到哪了，疼不疼？”跟著更生氣了，又譴責，“你幹嘛不躲，想碰瓷嗎？”
景泗冷笑，毫不猶豫拿起手機給姜爸發語音信息：“爸，雙雙欺負我，趁我睡覺對我動手動腳，您跟媽一定要給我做主。”發完淡淡看向姜雙雙，配合他剛被砸到，眼尾泛紅頭發淩亂的樣子，何其嬌弱。
姜雙雙：“？？？”
餵，怎麽說話呢，還要不要臉！
彼時，宋知晏提前去姜家給師父師母幫忙，進門不久就聽到姜爸說景泗晚上也來。緊跟著，姜爸點開了景泗發來的語音消息。
姜爸：“……”
這小兩口真是，也不害臊，都讓你們師兄聽見了。
姜媽哈哈幹笑，替女兒尷尬。
別說，小別勝新婚，憑女婿那個相貌，這種事她閨女還真幹得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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